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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让-弗朗索瓦·莫里祖尔 | 2024年7月23日
乌克兰冲突：首场"双边太空战争"
2022年8月，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不到六个月，大西洋理事会的大卫·T·伯巴赫就提出，这场冲突是首次"双边太空战争"。他描述了乌克兰如何有效利用美国和欧洲提供商的基于太空的通信、监视和侦察能力，尽管其本身并无本土太空能力。与此同时，俄罗斯主要利用其太空能力发动网络攻击，其中一些攻击在欧洲造成了附带损害。伯巴赫预测，商业太空在冲突中的重要性只会与日俱增。如今，乌克兰战争爆发两年后，我们可以确认，太空确实在这场冲突中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欧洲航天业巨头的战略动向
鉴于此，欧洲最大的通信、导航和监视卫星制造商——泰雷兹阿莱尼亚航天公司和空中客车公司正在就合并部分太空业务举行探索性会谈，这并不令人意外。两家公司都深刻意识到太空对各国安全的重要性。值得注意的是，泰雷兹和空客都因地球同步轨道（GEO）卫星订单减少而面临困境，但这更多是由于低地球轨道（LEO）卫星的快速发展所致。
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次合并的主要动机是打造一个泛欧洲太空联盟，类似于欧洲跨国导弹开发和制造商MBDA。MBDA是法国的Matra、英国的BAe Dynamics和意大利的Alenia等主要导弹系统公司大规模合并的产物。不过，任何交易都必须克服巨大的监管和反垄断障碍。
政治复杂性与监管挑战
五年前，两家公司曾探讨过类似协议，但最终未能达成。这种规模的合并需要得到法国、德国、意大利政府以及欧盟委员会的批准。目前欧洲普遍动荡的政治局势，尤其是法国的政治僵局，更增加了交易的复杂性。上个月，法国总统马克龙的总理加布里埃尔·阿塔尔和政府在仓促举行的选举后辞职，导致政治僵局。
然而，随着世界局势日益动荡，欧洲可能会选择放宽规则，推动建立一个仿照MBDA模式的泛欧洲太空联盟。MBDA成功结合了跨境制造和单一公司管理，为防务行业合作提供了蓝图，这种合作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被视为欧洲的战略必需品。
欧洲太空领域的优势与短板
目前，尽管欧洲在创新方面享有盛誉，并在地球观测和光子学等关键太空技术领域领先全球，但在运载火箭方面存在短板。这导致欧洲不得不依赖外国支持——主要是SpaceX及其猎鹰9号火箭——来发射自己的卫星，即便是战略重要的卫星。这种局面使欧洲不得不支持已经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美国太空产业，而非增强自身实力。空客-泰雷兹合并可能在这方面有所帮助：空客目前与法国的赛峰公司合作建造运载火箭，他们的阿丽亚娜6号火箭在本月初终于发射成功（尽管延迟了四年）。
结构性挑战与潜在解决方案
欧洲还面临着结构性挑战，而跨境合并可能开始解决这些问题。欧洲存在国家利益和商业利益不当混淆的情况，这使得涉及一个国家资助另一个国家的投资决策变得复杂，最终削弱了新型卫星发射器和其他技术的发展，进而影响整个大陆太空产业的成功。
激光通信领域可作为一个有益的案例研究。美国在这一领域表现出了巨大的雄心，意识到激光技术的优势——更快、传输数据更多、几乎不可能被干扰或拦截。美国太空发展局购买了欧洲制造的激光通信终端，以增强其卫星星座并建立超越欧洲现有能力的技术。结果，制造激光通信终端的欧洲公司蓬勃发展，但受益的是美国而非欧洲。
空客和泰雷兹的合并可能会引入一种更具战略性的全大陆太空方法，这可能有助于欧洲在招标中促进更健康的竞争。美国在这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通过鼓励全国各地的小型公司争取利润丰厚的合同，为投资创造了沃土。这也吸引了更多私人投资者进入太空领域。欧洲可以从中学习。
欧洲太空局的现行政策及其局限性
目前，欧洲航天局（ESA）按照一种理论上不偏袒任何国家的原则运作，但实际上可能会损害有利于促进欧洲太空产业发展的竞争。根据"地理回报"原则，ESA在每个成员国的投资金额相当于该国对ESA的贡献。如果意大利投资100万欧元，它就会获得100万欧元的工业合同。公司并不是通过竞争来生产产品（如运载火箭）并赢得利润丰厚的合同。相反，ESA自己建造这些产品。
结语：欧洲太空战略的关键时刻
空客-泰雷兹太空业务合并提案背后隐含着一个问题：太空对欧洲而言有多重要？欧洲在多大程度上愿意灵活行动，以实现长期追求的"战略自主"，充分利用其巨大人才优势，发展一种能够巩固其防御能力并振兴其商业太空产业的泛欧洲太空联盟？这项拟议合并的结果可能会给我们答案。